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伤感的校园爱情故事短篇

左眼睛的思念
我在喜欢上夏洛的前一天遇到了夏让。
那个喜欢说谎喜欢喝葡萄果汁的夏让。
——戈年日记

戈年见到夏让的时候是夏初。空气里滋生着脆生生的青草香,喷泉里的水看起来也要比春天的更透彻,阳光融在水珠里散发出彩虹的色彩。
女孩坐在喷泉池旁边,头上戴着大大的草帽,纤细的胳膊抬起来,在面前的花架子上轻轻描绘。这样子的女生在这个城市里随处可见,白色T恤和同款式的短裤,长长的头发随意挽在脑后,笔直的目光心无旁地看着画纸。戈年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,有那么一瞬,广场上悠闲啄食的鸽子忽然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,女孩抬起头,被阳光烤得通红的小脸微微仰着,命令似的对戈年喊,喂,别动!
那一句像是魔法,果真震得戈年停下了脚步,他站在璀璨的阳光下,看着女孩习惯性地咬着下唇,拿着铅笔的手对准他或远或近地比了几下,然后就低下头仔细地画起来。她的眼光一一扫过他的发和脚下一双干净的白球鞋,就只一眼,便再也不抬头看他。戈年安静地站在原地,身后黑色的小提琴闪着灼亮的光。
广场上的人渐渐聚拢又渐渐走散。
女孩伸了个懒腰,满足地仰起脸看了下蔚蓝的天,在看到戈年的时候露出惊讶的目光,接着撑开一个大大的笑,问他,喂,你怎么还在这?
戈年看着她混合着汗水味道却格外爽朗的笑有些晃神。他被问得有些窘,于是胡乱找了个理由说,我在等你发工资。
女孩的笑像湖水的波纹扩散开来,徐徐的,带着调皮的味道。
不错嘛,懂得维护自己的肖像权。她朝戈年招招手,递给他一瓶葡萄汁。他拧开盖子,弯腰看了眼画架子上的画,画中的少年瘦高内敛,短碎头发下是一张温吞的笑脸,眉眼平和。
戈年,我叫夏让,夏天的夏,让步的让。
夏让抹了把额上细密的汗珠说,我没有特异功能,你的校服牌子上写了的,戈年。
戈年……
戈年……
她把这个名字认真地读了两遍,目光笔直地望着远方盘旋的鸽子,她拿起一桶2L的葡萄汁大口地喝。戈年看着她双手托着巨大的塑料瓶咕咚咕咚地咽着葡萄汁,一脸满足的笑。她说,果汁一定要这样喝才过瘾!
那天,戈年学着夏让的样子坐在大理石地面上,阳光落进身后不断上涌的水柱里斑斓闪烁。夏让说,其实那瓶小果汁是买一大桶时的赠品。
原来赠品也可以这样好喝。戈年背着小提琴傻傻地笑、
又问,你只看了我一眼就画到这个程度了吗?

当然咯,夏让满脸的得意,我的脑子可是有着瞬间记忆的功能,而且。她顿了顿说,也不会有哪个傻瓜会在我一声令下后,在太阳下站那么久的啊。

原来双胞胎并不是全然相同的,她们拥有相似的容貌却有着截然不同相反的表情,以及背道而驰的性格。
戈年一直觉得夏让顶多是个初中一年级的学生,所以在自己的学校里见到大口喝着葡萄汁的夏让时,不免觉得有些讶异,如果将这份讶异像剥茧那样一层层地打开,也许就会发现那份微弱到让人不易察觉的开心,没有来由的,心跳小心翼翼地漏跳了一拍。
不过开心不是因为夏让,而是因为夏让身边含着浅笑的夏洛。
戈年也不敢相信,明明是和夏让相似的脸庞,英气的眉毛和亮闪闪的眼睛,鼻子上零星地散落了两三颗小小的雀斑,微微上翘的唇。
这样的面容放在夏让身上让人觉得可爱和活泼。放在夏洛身上却让人觉得安宁。
仿佛什么都是淡淡的,却能轻易扯动人的神经,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,洁白肤色,浅色裙子。
夏让朝他翻了个白眼说,我姐姐想要听你的演奏会,能弄两张票来吗?
戈年看着阳光跳跃在她的洁白牙齿上,闪着狡黠的光。少年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递过去,好像从第一次见到夏让的那天开始,他就养成了领命照办的习惯。夏让笑嘻嘻地把票塞进夏洛手里,挥挥手转身跑掉了。哒哒的脚步声混着夏日的蝉鸣,听起来竟有种让人怅然若失的错觉。
夜里,戈年第一次熬夜怜惜第二天要表演的曲目,轻轻眯着眼沉浸在指尖流畅的乐律当中,脑海里浮现起夏洛淡淡的笑。
那场演出是意料之中的成功,维瓦尔第的小提琴协奏曲《四季》,近乎完美的尾音。戈年站在台上,看着台下优雅鼓掌的夏洛,还有站在她身边活蹦乱跳的夏让,她大力地朝舞台挥手,卖命地喊着,好啊!好啊!活像个看马戏的看客。夏洛附在她耳边说了些话,她嘟着嘴安静了三秒钟又恢复了本性,喊得更加卖命。
接下来的一段时间,戈年便甚少见到夏让,整个世界喧器了三日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偶尔见到夏洛坐在学校凉亭里读一本书,就只傻傻地站在远处看着,不敢靠近。他的生活依旧继续,学校,提琴班,图书馆和家。戈年总会有种错觉,这样的生活从他出声以来就有的,并且深深地刻进他的骨髓,需要一辈子来经营,不能有分毫的松懈或者差池。
再后来的某一天夜晚,戈年从提琴班出来时,天空下起了细密的雨,于是将提琴放在班级里,骑着单车冒雨回家。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雨衣的女孩站在路边拦车,淡淡的路灯下踮着脚卖力地朝大街上飞驰而过的车辆招手,也许是左手摇的累了就换右手。
戈年放慢了速度好笑地看着她,雨水冲刷着他单薄的衬衫,棉布粘贴在皮肤上沾染了雨的凉意。
没有人会停车的。戈年在她面前单脚刹住车好心地提醒。
夏让抬起头,额发上滴落着雨珠,她跳上戈年的单车上做好,双手抓紧他的腰说,你看,你不是停车了吗。
女生掌心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衫源源不断地输送着热量。夏让说,其实在你之前也有三辆车停下来过,只是一听到我没有钱又都开走了。戈年迎着雨水骑着单车安静地听她说话,路过一家24小时营业的超市时,夏让从后座上跳下来,钻进超市里买了一大桶葡萄汁。
她将赠送的小瓶装递给戈年,自己打开大桶装的咕咚咕咚喝了几口。
你不是说没有钱吗?戈年看她费力举着塑料桶,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打翻了果汁。
夏让抱着果汁重新坐到单车上,我只是想要看看有没有好心人啊,接过你就出现了。虽然不是能够遮风挡雨的四轮车,但至少可以让我快点到家嘛。
戈年叹气,我没有说要送你回家啊。
夏让不理,朝着前方微弱的光线说,出发!戈年就真的得了命令般踩起了单车。夏让在后面指挥路向,叽叽喳喳的声音在四周俱寂的雨声里显得突兀。
她说,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?
戈年的背在夏让圈着的臂弯里僵直了一下,他努力辨认着雨蒙蒙的路况不说话。夏让就咯咯地笑着说,我告诉你啊,如果三秒钟内答不出来就是不喜欢。
怔怔地出神片刻,戈年问,哪里听来的歪理?
夏让答非所问,戈年,其实姐姐身体一直都不好,以后你常来我们家陪她好不好?姐姐非常非常喜欢你。

身体不好这个短语要怎么理解才正确?
戈年领着一个暗格子的塑胶袋,里面装了几本夏洛喜欢的书。正午的阳光笔直地落进眼睛里,几个低年级的学妹吃着甜筒经过他身边,记得夏让曾经说,喜欢吃苹果味甜筒的女孩子都有洁癖的嫌疑,于是他看了眼绿色甜筒,猜想那到底是哈密瓜口味的还是苹果口味。
女孩子们低头说笑着什么,其中一个指着远处的一个身影说,就是她啊,据说是白血病呢!另一个接着说,怎么会?!夏学姐那样的人……
戈年随着女孩的指端笔直地看过去,远处,白花花的阳光下低头行走的,是夏洛。戈年总能一眼看穿,夏让和夏洛,即使那样相似,他却从来没有混淆过。
他怔怔地看着,双眼在灼人的阳光下出现了瞬间的视盲,短暂,却仿佛永夜。手里的口袋像是着了魔一样使劲地下坠,直到狼狈地散落了一地。
怎么会?戈年蹲下身将书一本一本地捡起来,手掌轻轻拍掉上面细薄的灰尘,他看到金色的尘埃将自己淹没,指尖冰冷。他回到家开始查阅所有有关白血病的信息,一页一页翻过去,眼睛因为长久盯着电脑屏幕而干涩刺痛,揉一揉,没有泪水,就只是发涨似的疼。夜里,他给夏让打电话,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凉,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而赴的音调,有些兴奋或者急促。
戈年蒙着被子,也许是白天在阳光下晒过的关系,蓬松的棉花里透着干燥的气息。他说,冬天的时候,和夏洛,我们一起去北方看雪景吧。
电话那头立即传来赞同的声音。戈年挂了电话,在那一片干燥的黑暗里辗转着睡去。
隔着无数幢高楼,远处一盏亮着灯的房间里,夏让抱着巨大的兔子娃娃开心地在床上蹦来跳去,碎花的睡裙轻轻拍打在小腿上,有些痒。她笑着笑着,突然抱住夏洛,兀自地哭起来。
如果,生命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自定义,那么,也不会太过贪心地在一个数字后面画上无休止的零,想要的,也不过是在约定到来之前的安稳而已。
如果就这样消失,一定很不甘心吧。才好不容易学会要怎样在这个星球上生存,有了可爱的家人和单纯的朋友,才学会了拌嘴也是一种友好的表现,就要去往另一个全然未知的地方。
夏让好不容易才睡着,忽然转醒,手掌覆盖住双眼,指缝挡不住涌出的眼泪。
戈年再见到夏洛时便多了份怜惜的情愫。
仔细看来,夏洛的皮肤确实比较苍白,长长的睫毛像是挂着露水,唇色也比夏让要淡了许多。偶尔咳嗽一下也会让戈年的眼神蓦地变得温柔,递过去一杯温度适中的水问,不舒服吗?
夏让就会在旁边翻白眼,大口地喝着葡萄汁怪叫,感冒而已啊,戈年大善人!
戈年睁大了眼睛,紧抿着唇看夏让,那眼神分明有责怪的意味,那样深那样深。夏让一下子跳起来,纤细的手指指着戈年发脾气,喂,要死的人是我耶!怎么不见你关心过我?
戈年看着她,细细瘦瘦的身体罩在简洁的T恤里,眼神通红。他只觉得她不可理喻,并没有发现少女心中膨胀的莫名情愫,加重了语气责怪,你整天活蹦乱跳的,怎么会死?!
夏让垂下了眼眸,好像有什么话要说,但最终就只是瞪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笔直地望着他,说,是被你的多情恶心死的啊!

如果夏让是阳光一样热烈,那么夏洛就是傍晚一样宁静。
夏季一天一天过去,夏让总喜欢一边喝着葡萄汁,一边掰着手指数数,究竟还要过多少天才可以见到北方的雪景。
她开始幻想铺天盖地的雪,在画纸上涂上斑斓颜色。
戈年笑她,雪就是白色,你这五颜六色的怎么可能会是雪?
你怎么知道别人眼中的雪是什么颜色的?夏让抬起下巴,说话时可爱的嘴角像猫咪一样上扬。她说,这世上有万分之一的人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食物,就比如,五彩斑斓的雪景。我不骗你的,我就是那万分之一中的一个。夏让斜睨着戈年说得头头是道。
又在乱讲!上次不是还说你是万分之一的一个可以闻到特殊气味的人吗?戈年嗤鼻。
那当然!我就是能够闻到你身上的气味,别人绝对闻不到的那种气味,嗯……怎么说呢,是淡淡的烟草味。
你怎么知道别人闻不到?
你又不抽烟,别人当然闻不到啊!
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在持续。夏让总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“传说”,而戈年又恰巧每次都会很相信地要求证一次试试看。
时间就这样过去,一个人孤单,两个人相爱,三个人风轻云淡。
秋天的时候,夏让的美术作品《回望》在一次规模宏大的新人选拔赛上获得了前三强的入赛资格。学校为她做了一个大红的横幅挂在校门口,夏让歪着头仰脸看着它笑,真的想祝贺,就给我报销来回的飞机票嘛,小气的校长。
决赛是要在一个月后的北方城市举行。在那之前夏让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,不过紧张的不是夏让,而且她的父母和朋友。夏让倒是依旧悠闲自在地过活,偶尔也去广场为路上的行人画一张简单的肖像画,收取至少五元以上的报酬,她并不自命清高。在戈年诧异的目光里还能理直气壮地说,我从来不画没钱可赚的画,你是例外。
例外之所以叫例外,就是因为它发生的几率小之又小,概率几乎为零。
去北方之前,同学和朋友们一起举行了一个简单的郊游,说是要帮助夏让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。
秋天的原野飘着稻花的淡淡香气,天高云淡。偶尔飞鸟掠过高空,怅惘地鸣叫盘旋。附近的小河河水清冽,可以清楚地看到河水里各种颜色、各种形状的石头,以及晃动着尾巴哧溜而过的小鱼。大伙在河边搭了个简单的石台,架上火。将准备好的食物拿出来分享,夏让拿出巨大的饮料塑料桶大口地喝果汁,夏洛便笑看着她为大家烤玉米。玉米的香气惹得大家口水连连地等待,夏让敲着他们的头取笑他们嘴馋了,才说完自己就流了口水。
她的人缘很好,和谁在一起都像是相识了多年的铁哥们。不存心机的人交起朋友来也容易些。
吃过午餐,有人提议在四周及腰高的麦田里玩捉迷藏。这个扎根在童年记忆里的游戏立即得到了大家的认可。
石头。
剪刀。
布。
是夏洛当鬼。她背过身趴在木桩上开始数数,微风吹过,柔软的发丝扬起。
大家迅速在麦田里穿梭,想要找一个绝佳的藏身之地。只有戈年随意找了个麦穗间的空隙蹲下来,他的心永远都是软绵绵的,舍不得夏洛到处寻找。金黄的麦子在身边随风摇曳,目光所及之处是夏洛寻找的身影,单薄体格一半陷在高高的麦子里,白皙的脸庞格外清晰。
喂,你这是耍赖放水啊。
夏让蹑手蹑脚地走过来拍他,嘟着嘴责怪。
别吵!戈年做噤声状,小声地说,你这样大声才更有放水的嫌疑吧。
喂,夏让抬起眉梢问,你为什么对我姐姐那么好?是不是因为她身体不好?
戈年不说话,良久,像是自言自语一般,也许吧,就是觉得她该得到的更多,可是总觉得匮乏。
难道你没看出来我更匮乏吗?
别瞎说。戈年揉乱她的发,看着远方。
喂。
嗯?
摇曳的麦田里,夏让弓着身子在戈年的左眼上落下一吻,轻柔得像是不慎飘落的樱花,猝不及防地紊乱了戈年的心跳。
如果我死了,你用左眼想念我,心留下来装满我姐姐。
夏让吐了吐舌头,一把将戈年推出去,撞到夏洛身上。

夏让走的时候是晴天。
空气里却莫名地飘起了细密的雨水,戈年和夏洛并排站在候机厅里嘱咐夏让要注意身体。夏洛眼眶通红,似在忍着悲痛站立。戈年看着转身而走的夏让,心里突然一紧,叫住了她。
什么事?她笑着问。
没、没什么,早点回来。
夏让点头,然后转身没入排队的人群。戈年突然觉得有什么正一点一点流逝,像握在手中的流沙,怎样也挽留不了。
心里填得满满的情愫也跟着夏让的背影渐渐远去。
那日最后的一瞥,他发现夏让穿着裙子,裙摆上绣着洁白的蔷薇花纹,在她纤细的小腿上来回起伏。那是她第一次穿裙子。
秋末,拥挤的课程表张贴出来。临近期末的时间总是太长又觉得不够用,老师和家长轮番上阵预警着成绩的重要性,让人疲惫。
有时候响起夏让,心情就会变得舒服一些,想着她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话语,就会不经意间扬起嘴角。听夏洛说,她被保送到美术院校,所以也会在夜里做题做到抓狂的时候轻轻地说一句,夏让那个狡猾的家伙。
只是直到考试结束后夏让也再没有回来。
偶尔打一两个电话互问安好,也被夏让匆匆挂断。戈年听着电话彼端的忙音有些不知所措,沉寂的黑夜里蒙着杯子辗转入眠。
很快就是假期,戈年骑着单车一个人到乡下游玩,背着小提琴穿行在枯枝败叶之间。偶尔会在林间拉一首曲子,猛然响起之前一次小挫败,他灰心丧气地对夏让说,小提琴终归是小提琴罢。
夏让递给他一瓶葡萄汁,表情严肃地说,小提琴并不小,必须用肩才能扛起那段你要诠释的音乐。戈年开始长时间陷入回忆,生活得心浮气躁。每日定期看天气预报,期待着初雪降落的日子。
直到有一天,他终于听到“中到大雪”这个词语时,竟然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跳起来,他立即拨通了夏让的电话,满怀希望地叫着她的名字。
接电话的却是夏洛,她哭着说,夏让已经火化,你至少来参加她的葬礼也好。
戈年看到自己飞速旋转的世界戛然而止,失去了鲜活的色彩。他骑着单车疯狂地往回赶,凛冽的风撕扯着皮肤冷到心里,身上的汗水被风吹干,透彻的凉。抵达时,人们都已经走散,只有夏洛坐在台阶上等着。
他们像往常一样并肩坐着,夏洛断断续续地讲给他听。
两个都是早产儿,夏洛体弱多病,而夏让,是被医生预言活不过十八岁的。就是这样的夏让,却在自己十七岁的末尾喜欢上一个眉目纯良的少年,她在他经常经过的广场画画,她在日记本里无数次写他的名字,终于勇敢地绽放着笑容站在他面前。
于是,故事就像夏日阳光下的蛋糕,流出一行甜腻的痕迹。

并不是看了校服的牌子才知道戈年这两个字,并不是有瞬间记忆的功能才将他只看一眼便画得惟妙惟肖。
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分得清长得如此相似的两姐妹,所以,戈年相信了夏洛才是那个整夜与死亡的恐惧相僵持的人。他误以为夏让笑得满足,她就真的不匮乏。
戈年遵守约定只身来到北方。
皑皑白雪寂静地飘落,像极了南方围绕着路灯盘旋的蒙虫。他觉得口渴,便进到一家超市里,买了夏让最爱的大桶葡萄汁,结账的时候问,没有赠送的小瓶吗?
老板淳厚地笑着说,这种饮料从来没有赠送过小瓶装。
戈年付了钱,出门。站在铺天盖地的雪花下大口地喝着葡萄汁,酸涩的,像是眼泪的味道。他仿佛在纷纷降落的白色里看到夏让,她带着巨大的草帽站在尽头朝他喊,喂,别动!一如初识。
戈年的眼泪,如夕阳之下稻田之南的河水,源源不断地在冬雪里静静流淌。

于是,我的左眼开始漫无边际的想念。
想念那个喜欢说慌爱喝葡萄汁的夏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