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爱情的故事?

回首,往事如悠悠白云,是一种轻描淡写的感觉,无声中略略有一丝疼痛。那个傻傻的不知愁的女孩,踩着单车,没知没觉地穿行在春夏秋冬。忽然有一天,小小的心灵有了小小的心事,她的心里渐渐地住进了一个男孩,她感到了痛苦,因为男孩的“坏”。

小小的心灵坚信爱的力量是数学里的无穷大,幻想着要用爱来挽回男孩,可她却忘了这只是一场单恋而已。最容易受伤的、能伤到的都只能是她自己,而且是被自己伤害。可是爱从来就是伤人的,即便是二分之一的爱。有位高人曾说爱情是盲目的。掉进爱的陷阱,眼睛就成了纯粹的摆设。那小小的人儿呀,小小的心中燃了一把爱火,以为整个世界都融化了——就因为她的爱!她以为爱一定能唤醒他的心,挽回他的上进心。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整天跟老师顶嘴,整天游手好闲,整天打架斗殴。她不能默默地忍受心痛的感觉,她要感动他的心,尽管他跟她没说过几句话,更不用说是否喜欢她了。看看这爱情,盲目成什么样子了。

她从来没劝过人,从来没安慰过人,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实在驽钝得很。怎么办呢?那就写信吧,电视上都用这招,小小的心儿告诉她。想到这,她的脸忽然红了,这不是写情书吗?她的脸干脆红到脖子去了,这人儿可真是单纯得可以啊。慌忙看看四周的“情况”,仿佛小偷偷了东西似的,其实啊,是爱情把她的心给偷了。她很快战胜了羞涩,琢磨起该怎么写这第一封情书了。爱情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啊。

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,现在“情书”也应该有自己的特色。翻遍了脑子里的库存,折腾了整整一个星期,“情书”总算写好了。又花了整整一个星期逮着了一个机会,把“情书”夹进了他看着的小说。那段时间她整整瘦了一大圈,惹得班上的胖妞一个劲儿地追问她是怎能样减肥的,这能说吗?当然不能。

后来的一段日子里,她过得充满期望,用邻居毫哥的话说是过得特光芒四射,可比探照灯了。这是什么破比喻呀。不过,她确实很期待,就像小时候种下葵花种子,巴不得明天就能开花。她期望他马上就又变回从前的那个成绩特尖的乖学生了。不再和老师顶嘴,不再游手好闲,不再打架斗殴。不时用既感激又温柔的明亮的眼睛看着她。她几乎感到了幸福在靠近。就连阳光也是慈祥的,小鸟也是亲切的。她迫切地期待着。

或许应该怪她太单纯太天真,她一高兴就忘了她的爱情只是二分之一的爱情而已。一封小小的“情书”怎能轻易换到一份完整的爱,怎能如此轻易挽回一个人的心灵呢?她着实把自己伤着了,而已还很重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他还是老样子。看着他洋洋得意地跟老师顶嘴,把老师气得七窍生烟,她痛苦得把头埋进了课桌。那样的日子实在是难熬啊。

终于快要毕业了,她对他彻底的失望了。也该是对过去做一个了结的时候了。既然决定了要放弃,那些在苦恋他的日子里写下的日记,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。高考的前一天,她把厚厚的一摞笔记本烧了个干净,跳跃的火苗映红了她的脸,那决绝显得格外坚硬如铁。妈妈问她烧什么,她竟一时噎住了,梗着脖子答不上来。是啊,烧什么呢?还没开始的爱情?

“没什么,一些没用的废纸而已”。不经意的这话就说出来了。是的,爱情,一堆废纸而已。她在心里对自己说,故意忽视潸然滑落的泪水。漫长的三天终于过去了,高考成为了永远的回忆。对她来说,他也将随之成为回忆。

教室里,一片乱糟糟的。同学们都忙着收拾战后“残局”。“终于解放了!万岁!万岁!”。她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书,一边和同学高呼着。没发现他正默默地坐在教室的一隅,冷眼看着忙碌的同学。她不经意的回头,突然看到冷冷的他,微微一怔,心脏一抽一抽地,玩命似的作痛。她不得不赶快埋头,在他面前她似乎永远只有埋头的份,只有埋头才能隐藏她的伤痛。她认真地整理那堆书籍,比高考前整理得还认真,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宝似的。

不知不觉,同学们都走光了,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。噢,不,要命的,还有他!想到这,她禁不住心慌意乱起来。毫哥怎么还不来呢,说好四点钟来的,都四点十分了,还不见人影,真急死人了。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,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,越来越乱。幸好,在她就要崩溃的前一秒,毫哥总算出现了。她深深地喘了一口气。

“怎么才来呐?”毫哥甩都不甩她,望了望角落里的他一眼,一边麻利地把她的书一股脑绑到他的自行车后座上,一边意味深长地对她说“丫头,等急了吧?望穿秋水了吧?啊?哈哈哈…… ”“到哪撒野去了现在才来?”她忽略了毫哥那意味深长的眼神,故作轻松地说。绑好了书,毫哥又看了角落的他一眼,似乎有什么期待似的,他却什么动静也没有。“走啦走啦!”她吆喝着毫哥推着车走了。

“哎,等一等,我有话要跟你说。”他追出来。终于有“话”说了!她有种想哭的感觉。慢慢地停下,看到毫哥鼓励的眼神,缓缓地转过身。毫哥登上车一阵风似的走了。

“有事吗?”她轻问。不敢肯定自己的声音是否如愿的平静。

“他是谁?”他的声音冷冷的。

她轻轻一颤,反问:“哪个他?”

“刚刚那个”,他的声音还是冷冷的。

“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?”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哀怨。

“怎么会没关系?当然有关系,很有关系,太有关系了。”他有声音有一丝急切,没有了冰冷。

“为什么?”她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。

“我不管你怎样看我我都要说出来,即便你马上拒绝,我还是要说——你别打断我。其实,我早就喜——欢——你——了。”他一字一顿,说得那么坚定。

她傻掉了,仿佛被雷劈了似的,一动不动,呆呆地站着,好久好久。她想欢呼雀跃:他是喜欢她的!她不是单恋!他喜欢她!可是她跳不起来;她想跑开去哭:她终于得到了他的爱!可是她象被钉住了似的,一点也挪不开脚步。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。良久良久。终于,她说话了:“抱我。”她的声音轻轻的、哑哑的。他狂喜,以为她接受他了,以为她属于他了!他轻轻拥她入怀,轻轻吻她的唇,仿佛抱着希世珍宝,小心翼翼。他以为这一刻将会永恒。她用尽力气抱着他,好像松一点他就会消失似的。突然,她像触电似的猛地把他推开了。抬头看着他,那眼神是怎样的痛楚绝望啊。他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她不停地摇头,似乎要摇掉那满眼的痛楚,嘴唇沧白。几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,她终于平静下来了。她呆呆地看着他,眼神空洞,梦幻般地说:“太迟了,太迟了。你迟了三天,日记烧了,爱情没了。我爱了你三年,烧了就没了。毫哥只是我的邻居而已,他什么也不是,可是你太迟了。”她语无伦次。

“你爱我?你已经爱了我三年?我的天啊!太迟??不可能!你看,你给我的信我现在还保存着。我知道以前我很不好,总是吊儿郎当,但是,老天作证,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,可你总是埋着头不看我。所以我的心情总是很坏,整天逃课打架。今后我一定改,一定改。怎么会太迟呢?不会的。”他滔滔不绝地说着,声音里有一丝恐慌。

她静静地听他说着,痛苦地摇头。他仔细地从兜里拿出那封远久的“情书”。她接过那第花了她整整一个星期写成的信,尽管信的内容只有“一失足成千古恨”这样一句话。她觉得老天在跟她开玩笑,这玩笑扎扎实实地刺伤她了。

“日记烧了,我们不可能了。你…走吧。”她的声音一片空荡荡的沧白。

他像受伤的动物似的默默地看着她,站得像一尊雕像,没了知觉。

这样下去,她一定会心软,她实在不忍看他的眼神。她咬咬牙一转身走了。落日的斜晖从校道旁的树缝里漏下来,洒了一地碎金,好看极了。他久久的站在一地的阳光碎片中,久久的。

那一年的夏天出奇的热,热得她毫不费劲就瘦成一把骨头了,看这天气热的!只有毫哥知道,炎热的天气并不是她消瘦的原因,一切都是因为那个“他”。毫哥曾劝她,想他就去找他吧,何必弄得这么痛苦呢?找他?是啊,何不找他呢?但她心里明白,找谁也没用,打从烧了日记之后,她的心里已经空空落落,整件事已经完了。是她贪心,要了一个拥抱一个吻,仿佛是要给那段苦涩的爱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。

一切都远去了,痛楚慢慢地让时间淡化了,抚平了。大学的生活美妙而虚无如同一幅写意画,只是她从不走进画里,只是站在旁边静静地微笑着观看。有时也淡淡地回忆那段爱情,没有痛,只剩下泛黄的记忆和那一地阳光。回忆中能让她心痛的,是她曾经的单纯和天真。它们都已经远去了,流进岁月深处了。她再回不到以前,再找不回那份纯真,那个骑自行车的女孩,已经随着那份感情如白云般飘逝了,永远永远也找不回来了。于是想着想着心就微微地痛了。

真的,能让人心痛的,不就是那些不曾好好珍惜的远逝的岁月吗?